软骨头 第412节

    他手猛然一拉,商衡被拉了个踉跄,险些撞身侧的柱子上。
    他还没得及反应过来,人已经脱离能控范围。
    陆淮南一个快步走上前,直接到江岸身前站定,他单手抓住江岸肩膀的衣服,想把人从乔南笙手里拉开,江岸也正有此意,以至于乔南笙一人难敌二虎。
    “陆淮南,你他么找死。”
    陆淮南让他打,江岸重重的拳头抡圆了往他脸上砸。
    连砸了三四下,直到他嘴角溢出鲜红的血迹,江岸打红了眼。
    看他没任何还手的迹象,他动作顿住。
    “打够了?”
    陆淮南好笑的看着他,就这么轻飘飘的问了句。
    江岸狐疑的眼神看他,试图在审视他为何不反抗,为何不跟他对打,反观陆淮南则是一脸的清淡,像是根本无心跟他斗争什么。
    那一刻,他心底里说不出的挫败。
    江岸抓起陆淮南领口的衬衣,泄愤般,逼问他:“为什么不还手?你不是很爱她吗?你不是见不得我跟她好吗?陆淮南,你倒是还手啊?”
    “唔……”
    也不知是他的表情最终触发到陆淮南,还是他的话,陆淮南反手打了他。
    这一拳足够的狠,抵得过他刚才的三四拳。
    江岸被打懵了两秒,他伸手去捂受伤的嘴角,三分不可置信,又七分斗志昂扬。
    眼看两人要再次纠打到一块,此时江岸手机响起。
    他撇了眼对面的陆淮南,撒开手,踉踉跄跄的脚步走到一边去掏手机。
    阮绵打来的。
    恰好是在此时。
    江岸回头警惕的看陆淮南,他的双眼也紧巴巴的在盯他,似乎猜到那电话打来的人是阮绵般,江岸从陆淮南眼里看到一些深沉的期待,又或者说是不甘。
    他懂,非常懂。
    只有深爱的人被人抢走时,才会有这种神情。
    当着众人的面,他摁着手机,按下接听键。
    声音从一开始的破音,变得无比柔软:“怎么了?”
    阮绵深呼吸,她说:“江岸,你在那边没事吧?”
    “做噩梦了?”
    听她那口吻,像是刚睡醒,江岸也是靠蒙的。
    她率先是嗯了声,紧接着才道:“做梦梦到你跟人打架,满脸都被玻璃瓶子砸出了血,把我吓死了。”
    江岸嘴角努力浮动弧度,其实他现在嘴角是僵硬的,带着伤口,每扯动一下都是生疼。
    不过比起这点微不足道的疼来说,看到陆淮南被伤得体无完肤,他更畅快。
    所以江岸放低语气:“乖,我没事,你就是这几天没睡好,才做噩梦。”
    说话的同时,他去打量陆淮南那张绷紧到极致的脸,如他所料那般,脸色黑沉的程度堪比这夜晚的天,他真怀疑如果不是工作上有事,陆淮南会不会捅死他。
    江岸装模作样跟阮绵又聊了几句才挂断电话。
    陆淮南转身要走。
    他还使坏的喊住人:“你现在也看到了吧?我劝你啊,趁早死了这条心。”
    陆淮南脚步顿了半秒,随后再次提起。
    他什么也没说,却又什么都说了。
    连乔南笙都看不下去,深喘口气:“你何必去招惹他?阮绵跟他又不可能。”
    江岸也是鬼使神差的,他就是想看陆淮南难受,看他为此痛苦不堪。
    他磨着后槽牙,吐出口带血沫子的口水,冷呵声顺着鼻息溢出:“也没什么,就是看他不痛快,我心里爽。”
    “行行行,你也目的达到了,赶紧上车回去。”
    乔南笙是真怕江岸脑子里一会一个主意,待会又觉得心里不够来劲,冲上去再刺激一番陆淮南。
    他耗得起,他耗不起。
    上车赶回家,江岸故意刺激陆淮南的给他打电话,该说的,不该说的说了一大通。
    说完就挂断。
    他此时就像个高高在上的胜利者,站在权利的顶峰,想怎么踩踏陆淮南,就怎么踩踏。
    那种错觉感,一度让江岸以为,他就是真正的得到过阮绵。
    实际上,他的内心比谁都空虚。
    而在国外的阮绵,对这一事浑然不知情。
    在燕州待了半个多月,江岸没忍住去国外找她,当时他嘴角的伤疤好得差不多了,就剩一点点结痂的印子,难免还是被阮绵那双精明的眼睛挑出问题。
    她仔细看,遂而淡然的问:“跟人打架了吧?”
    江岸自然是不会跟她说和陆淮南打的。
    他巴不得她失忆,连这个名字都记不起来,又怎会舍得在她面前提那个旧人。
    “嗯。”
    第468章 为爱自卑的男人
    “怎么了?”
    此时国外进入最冷的季节。
    阮绵坐在沙发里,浑身裹得像个毛毛虫,除了那张明艳的脸漏在外边,几乎所有的皮肤都裹在衣物里,她穿了件特别
    粉的宽松款大衣,显得人粉粉嫩嫩的。
    比刚入校园的大学生,还有大学生的气息。
    看着看着,江岸就耐不住的想凑上前亲她一口。
    他想知道,她的嘴是什么味道的。
    曾经江岸幻想过好多次,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刻。
    他目光定定的睨住她唇,阮绵许是看出这一点,稍微往旁边挪了点位置,就是这么一个轻浅的动作,迫使江岸冷静理智了不少。
    “这么怕我,还把我请到家里来?这可不像你的风格。”
    阮绵砸吧下嘴,艰难挤出:“那也总不能让你在外边吹寒风吧!”
    江岸低笑。
    每回他对她的眼神,都是那种极度的宠溺与心疼。
    或许是男人生来对心爱的女人那种保护欲,又或者是得知阮绵那么多年的遭遇,江岸真的心疼,不管是哪一种,这其间是包杂着爱意的。
    那时候的他一度觉得,除了阮绵,他这辈子不会再爱上任何女人了。
    “还算你有点良心。”
    阮绵话锋一转,言归正传:“话说你这次来国外,是谈生意?”
    江岸也不绕弯子,把话说得直爽:“不是,为了你。”
    哑口无言,如鲠在喉。
    她抬眼再度去看他:“江岸,其实你不必这样。”
    为了减轻她的心理压力跟负担,江岸寻了个撇脚的理由:“不光是你,我更想来看看奶奶。”
    “奶奶现在情况还算稳定。”
    屋外的寒风呼呼的响,以至于她跟江岸之间陷入沉默寂静时,还没那么尴尬,甚至是无所适从。
    江岸问她:“我有个提议,想跟你谈谈。”
    “你说。”
    江岸:“你想不想在国内开家医院,不一定非得是中规中矩,可以考虑做医美这一块,现在国外医美市场也还挺好做,如果你想,我能帮你拉资源。”
    这时候,阮绵大多考虑的不是创业,而是她如何能维持好奶奶的高额医疗费用。
    也深知,这种情况下,不能再过多的欠旁人的人情。
    尤其是江岸。
    她摇摇头:“暂时没考虑。”
    江岸舌尖卷起绕了绕齿尖,思忖片刻钟:“你心里是不是有什么顾虑?”
    顾虑那么多,阮绵觉得自己没法跟他直面的讲,她凭什么心安理得的接受江岸的帮助?
    自己既然豁不出去身体,就该守着这份规矩不是吗?
    阮绵声音不大,倒也没躲闪的回答:“是吧!”
    江岸伸手过来,从下到上的扣住她五指。
    “别躲我。”
    知道她要躲,他提前阻止她,江岸只是握着,没有别的过分举动,这样看,她们之间倒像是很平常不过的情侣,阮绵深呼吸,平息好急促的呼吸。
    才再度开口说话:“你想得没错,我不想过多的欠你的人情,因为我知道,自己可能还不起。”
    这样的话,江岸不知道听过多少次,属实是听得麻木了些。
    “我也说过,我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,至于你还不还情,我根本不指望的。”
    哪怕是江岸把话说得再好听,阮绵始终有她自己的行事准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