软骨头 第283节

    李锦心接过小何削好的苹果,脆着声气儿,说:“昨晚上陆淮南送你回去的?”
    “嗯。”
    “你两……”
    阮绵往小何那看去,小何很识趣的起身离开,还顺便带上门锁,待人走远,李锦心试探性的说:“你两都这情况了,不打算复合我可不信。”
    “不是打算,已经复合了。”
    “咳咳咳……”
    李锦心刚往嘴里塞进去口苹果,嚼了还没两口,差点一个咳嗽喷出来。
    阮绵从容淡定,抽纸递给她:“擦擦嘴。”
    李锦心竖起根大拇指。
    她伸手帮她擦,语气淡无波澜:“暂时只是考虑交往,别的事还没准。”
    交往都已经算是迈出她最大的一个跨步了。
    李锦心坐回去,伸手捂着脸,她表情做得大,脸还是会扯得疼。
    抬眼问:“他没什么表示?”
    阮绵眼皮都没抬起,拿了个苹果开始削皮:“你想要人家有什么表示?”
    李锦心抻着双精锐的眼珠子,认真打量揣摩她的心思,奈何她半点不露色,平淡的面目之间不辨喜怒,她嘶了一声:“他那么有钱,你……”
    “拿去。”
    她递苹果的动作,打断话题。
    李锦心多少是觉得不甘心。
    阮绵当初吃的苦,可不比陆淮南追她吃的苦少半分。
    那种感觉像什么呢?
    像是自己家养得白白嫩嫩的白菜,给一个不知好歹的人拱走了。
    怕她再口无遮拦的,阮绵抢先开口:“这几天江家肯定还会派人来跟你谈,你自己要想好。”
    苹果放在手里没吃。
    李锦心磨了磨牙根:“我不打算和解,除非她当面道歉。”
    阮绵拍拍她的手背:“决定好就行。”
    ……
    陆家。
    鼎海项目落定后,陆鸿文找过陆淮南好几次。
    话里话外,无不是在替陆显讲话。
    陆氏从陆老爷子手里,传到陆鸿文这,许多年都处于一个垂帘听政的局面,他表面是陆氏的掌舵人,大是大非掌权的,仍旧是陆老太奶。
    老夫人年纪大了。
    这几年才陆陆续续的把所有权位交到陆淮南手中。
    她虽疼爱陆显,但在大局上,没给他留多大的退路。
    否则,也不至于让陆鸿文多次求情。
    父子两同坐在在书房。
    陆鸿文率先开口打破沉默:“项目的事,阿显跟你提了?”
    “嗯。”
    “你……怎么想的?”
    怕他觉得自己公报私仇,陆淮南搬出方正:“他这个项目,暂且得停一停,不能跟鼎海这边对冲上,我前些日子才去见过方董,他的意思跟我想的一样。”
    陆鸿文半信半疑:“方董他真这么讲的?”
    “是。”
    陆鸿文又找了个由头:“他女儿不是跟你走得挺近,这么点小事都过不去眼了?”
    不管怎么说,陆鸿文就是觉得他故意刁难。
    第315章 原价交换
    闻声,陆淮南眼波里,藏着几许暗流。
    “我跟方以禾只是校友,关系没您想得……”
    “我看她对你有意思。”陆鸿文打断:“要是能跟港城方家联姻,两家利益会更上一步阶梯,再者说她方正培养的女儿,绝不会比阮绵差。”
    用意在这。
    真是隔山打虎,陆淮南算是看明白了。
    他低笑:“这是奶奶的意思,还是您的意思?”
    陆鸿文明显的心虚,轻咳一声:“我的意思。”
    多情虚伪自私,这是陆淮南自小就对陆鸿文形成的印象。
    他恨他,但也割不掉那层血缘关系。
    陆淮南在心底里,饶有玩味的研磨着这四个字,随后淡淡吐出:“爸,您当初应该也没想到过,我会被奶奶器重,会拿走陆家的掌舵权吧?”
    何止是没想到过,看着他步步高升。
    说实话,陆鸿文心里如软刀子割肉,疼得很。
    这话无疑是在他火口上添油。
    陆鸿文脸色那叫一个难堪。
    陆淮南轻叹口气:“我知道,您一直想抛弃我,就像当年弃我妈那样。”
    可惜啊!
    他越想弃的那颗棋子,是所有儿子中最争气的那一个。
    倘若时光倒流,或许陆鸿文也会权衡利弊,对陆淮南好一点。
    可时光倒流本身就是个谎言。
    陆鸿文无奈又难堪的表情,被他尽收眼底,陆淮南面色如常的说:“大家毕竟是一家人,阿显这个项目,我不至于会砍得那么狠,您大可放心。”
    他做得越仁慈,便彰显得陆鸿文当年越卑鄙。
    形成鲜明对比,要的就是这一点。
    陆鸿文:“下个月是你丽姨的生日,记得回来吃饭。”
    至打陆淮南接手陆氏以来,他改了称呼。
    “好。”
    陆鸿文作势起身,起到一半似忆起什么,继而道:“平时多回来看看奶奶,人年纪大了念人,她这把年岁看一次少一次的。”
    陆淮南下颚绷了下,咬紧牙根:“我知道。”
    阮绵手中握着别墅的钥匙,倒一次也没去过。
    鼎海项目一启动,陆淮南回燕州的次数变得屈指可数。
    按照陆家跟方家的这个财势,鼎海项目落实,这盐城的商圈起码一半得姓陆。
    陆淮南做事野心大,但也都是在掌控之中。
    他绝对不会做掌控之外的事。
    陆淮南偶尔会抽空给她来电话,一煲就是大半夜,时常讲着讲着人就睡了过去,起先阮绵还总警醒他注意休息,一来二往的,她也习惯了。
    他大多时候都是城乡结合两边跑。
    陆淮南吃过苦,这点苦于他而言,算不上什么。
    不过加上顾着方以禾,他就有些吃力了。
    一桌子上,坐着七七八八得有十来个人,男士居多。
    几个女人也都是请来撑场子的,职位上无关紧要。
    陆淮南跟政府的人打交道不算少,这次的项目开发是商政联盟,开工之际,当地的自然资源局局长,文旅局局长特邀他赏光吃顿饭,一齐到的还有他好几个下属。
    都是些酒局上的老油条。
    方以禾与陆淮南坐在一边,往下是两方集团各派来的工程设计师。
    在场的人,都是有实力,有能力的。
    那眼神交流,各不虚让。
    独到得很。
    局长蛐蛐着身边的下属,过来给陆淮南敬酒,推杯换盏了好几次。
    意图明显,有一块地皮商价一直没谈拢。
    政府想高价塞给他,但陆淮南一直犹犹豫豫的。
    方以禾忍不下眼,蹭地打他身侧起身,端起桌上的酒敬过去,看的是自然资源局的许局长:“许局,不好意思,陆总他喝多了,这杯我来喝。”
    食指高度的白酒杯,满杯一饮而尽。
    她脸都不带红的,心也不跳,坐回原位上。
    对面的许局看得直接噎了眼,开始打起官腔说话。
    方以禾虽然年轻,打小娇生惯养习惯了,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。
    她手拿酒杯,绕过大半个圆桌,走到那位许局跟前,两只充盈水雾的眼眸笑盈盈的:“许局,这杯酒我敬您,感谢您对我们两家公司的照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