软骨头 第179节

    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,全部化为泡影,只要她出现,他所有长时间建立起来的心理建设,都是假的。
    弱不禁风。
    不堪一击。
    原地见形。
    陆淮南为自己这自欺欺人的行为,而嘴角勾起一抹苦笑。
    他仰了仰头,把嘴里那口浊气吐出来,语气散漫的说:“生日快乐,我现在过去。”
    谁都没跟他说,陈堇阳的生日,蒋自北在。
    所有人都认为。
    三年时间,他没有跟任何人提及阮绵,陆淮南是真的忘了她,并且对蒋自北是还有感情在的。
    也是想要重新生活了。
    他进门的时候,所有的人都在看他的表情跟面色。
    商衡先起哄:“别这么大眼瞪小眼,来玩骰子。”
    “我来我来。”
    “商少,我也来。”
    马上就有人成群迎上来。
    陈堇阳的生日,气氛组自
    然少不了。
    都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二世祖们,有些是祖辈经商,有些是行政的。
    偏偏陈家突出,在两者上都有很硬的背景后台。
    准确的说,全燕州的富二代,高知都在等着他过这个生日。
    往年他一直在国外定居,这两年才回国考虑继承家业。
    打陆淮南进门起,他脸上都没过笑脸,全程跟人说话都是黑着张俊脸,知道的是说他来参加生日派对的,不知道的当他是来参加丧事的。
    商衡只恨带不动。
    身边已经围了不少人,唯独陆淮南那边没什么人敢过去。
    大家都是眼力见极好的人,看得出他心情不好。
    陈堇阳把骰子递给他:“淮南,到你了。”
    他们玩的规则是很简单的猜大小。
    一次往下来,猜中的人可以给摇的人提问真心话大冒险。
    第199章 一走就是三年
    手握着骰子,陆淮南犹豫了两秒,才伸手晃动。
    商衡顺手给他递支烟:“烟。”
    他接来含住,烟头的火星,时而点亮他嘴角压抑的弧度,若隐若现的,他半眯起眼睛,待烟圈散开大部分,随后出声问陈堇阳:“大还是小?”
    陈堇阳挑起眉梢,玩味的说:“小。”
    陆淮南的手指特别好看,是那种精致到完美的漂亮。
    他手指一挪。
    里边的真是小。
    看得出他心不在焉,商衡提议:“要不喝酒……”
    陆淮南:“不用,愿赌服输,问吧!”
    陈堇阳多年不在国内,他对两个好兄弟之间发生的事,别提有多好奇。
    尤其是陆淮南。
    他总觉得陆淮南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大秘密。
    商衡越是遮遮掩掩,他越是想刨根问底。
    “你还喜欢蒋自北吗?”
    与其说是自己问的,不如说是替很多人问的。
    替蒋自北。
    也替阮绵。
    还替那些众多好奇的人。
    心里滋味难忍,陆淮南吸烟声加重,出气带着喘声,他把腿抬了下,身子彻底陷入到沙发中央,松软的真皮沙发陷进去好多,他问:“这个问题不无聊吗?”
    陈堇阳:“你自己说的愿赌服输。”
    这话把他噎得很是难受。
    “朋友。”
    在场的人都怕陆淮南,除了他陈堇阳跟商衡。
    前者是只怕他不肯说。
    见撬开他的话,陈堇阳趁热打铁:“朋友是什么朋友?舍不得失去的朋友,还是那种交际不深的普通朋友?”
    此话一出,包间里所有人都屏了口气,齐齐目光转向陆淮南。
    等着他开口回答。
    这三年,圈子里鲜少传出陆淮南的消息,尤其是他感情这一块,大家也都好奇得很。
    闻言,陆淮南却是不冷不热,不恼不怒。
    他平静如常的吸烟,再到吐烟圈:“想要知道?”
    “嗯。”
    陈堇阳的嗯声,每个人都听得见。
    陆淮南悠悠然:“那得等轮一圈,再转到我,并且你猜对了。”
    陈堇阳就知道没这么好得逞,啧了声,把骰子传下去。
    即便陆淮南不说话,不过他通过对他的了解。
    陈堇阳看得出,他对蒋自北是半点感情都不留。
    转了一圈后,再次轮到陆淮南手中。
    提问的又是陈堇阳,他一把拿过他手里的骰子,生怕他反悔似的:“你还惦记着前妻?”
    这件事天知地知,他知。
    再没第三人知。
    哪怕是最好的哥们商衡,也只是猜他还对阮绵有情,他不开口承认,谁敢说?
    空间持久的沉默,陆淮南都没做声。
    他的表情像是整个焊在了脸上,半天都没任何细微的变化。
    唯有呼吸声跟眼睫眨动的动作,在告诉众人,他是个活生生的人。
    陈堇阳继而道:“我可不换问题。”
    今天是他生日,陆淮南也不想搞得场面太扫兴,况且他知道陈堇阳喝了点酒,低声很轻的回应一句:“我喜欢她,我爱她,也是离婚后发现的。”
    “那就是忘不掉咯?”
    陈堇阳追着他问。
    商衡在一旁捏汗。
    陆淮南回得坦荡:“忘不掉了。”
    生日派对到下半场,商衡跟陈堇阳都醉得不轻。
    陆淮南也醉了。
    他忽然就像个不喜热闹的闷孩子,一个人独自拿了两瓶洋酒,坐在昏暗的角落里斋喝,其间也有人跟他搭过话,都被他那冰冷态度击退了。
    脑子昏昏沉沉的,陆淮南快看不清眼前的景象。
    他感觉自己只要一闭上眼,就能彻底睡过去。
    但这种状态,让他更想阮绵。
    所以他想让这种感觉持续久点,陆淮南就那么一直强撑着双眼,撑到发酸发胀,撑到包间的门被打开,有人走进来喊了他一声。
    “淮南。”
    蒋自北跟其他人打完招呼后,赶到角落来接他。
    她自认陆淮南的女人。
    伸手就要去抱他起来。
    她手刚一触碰到男人肩膀,陆淮南很敏感的缩了下肩头,紧接着他用那种特别防备警惕的眼神,涣散迷离的盯着眼前女人,嘴里嘟囔:“别碰我。”
    蒋自北被他这副态度,激得很尴尬。
    站在原地,她面部肌肉僵住:“淮南,我是自北,你瞎说什么呢?”
    不知道是陆淮南听懂了,还是没听到。
    他努力的抽出两只手掌,撑在沙发上,手背上的青筋根根分明突起。
    说什么都不肯给人扶他。
    “我自己……可以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