软骨头 第95节

    “如果婚姻和睦,陆总常年传出绯闻,这么说陆太太是准允的,那是不是可以说明,这只是夫妻互相取利的一种相处模式?”
    “也就是说,你们只是表面上的恩爱夫妻?”
    “陆总,还请问一下,你跟陆太太是不是私底下各玩各的?”
    每一个问题,都问得无比犀利。
    正可谓是扎在陆淮南的心口上。
    显然,大家都是有备而来。
    阮绵没去看陆淮南,她要保持好足够平稳的情绪。
    陆淮南下颌绷了绷,吐声却是意外的轻松:“我跟太太确实是联姻,日久生情也是真的,至于付小姐,她只是我资助的学生。”
    她脑子里气血上涌。
    心底是一片酸涩滋味。
    为了避免台下那些人精看出异样,阮绵也是攥紧了拳头在忍。
    她唇角勾起,上扬的弧度挑得嘴角都在发僵。
    陆淮南声线格外沉润:“像付小姐这样的学生,陆氏资助的不止一个,倘若大家有兴趣的话,我可以带各位去东城福利院走一走。”
    这件事,阮绵未曾知晓半分。
    嗓子眼有些噎语,她都想笑了,嘴角挑动下,弧度还是压制得没那么大。
    感觉到她情绪的波动。
    陆淮南压在她胳膊上的手指稍加力道。
    用了点劲,她胳膊都被捏疼了。
    接下来,阮绵是一句话没说。
    全程都是陆淮南在应付媒体,耳畔也都是他的话语声。
    她听到他说,他有多爱自己,一个劲的表真心忠诚。
    他还说,跟付迎从未有过半点越矩。
    他跟她之间,这辈子都只能是支助与被支助的关系。
    一小时后,阮绵坐在迈巴赫后座里,她手指滑动手机屏幕,点开那一张张看似完美无瑕的合照,以及各种声音的评论。
    不得不说,陆淮南这次组织的记者会很成功。
    也发挥到了一定的作用。
    阮绵只是好奇,这样的结果,远在东城的那位能不能接受得住。
    看了会,她无奈的把手机合上。
    朝他问一句:“我们什么时候去办手续?”
    “离婚是要冷静期的。”陆淮南语气有些不耐烦。
    阮绵顿了顿,沉口气,说:“这个好办,如果一方出现原则性问题,离婚也就不存在所谓的冷静期。”
    她是疯了吗?
    陆淮南瞳孔紧缩:“原则性问题?”
    “到时候我说我出轨就行了。”
    一口恶气,顺着他头顶一直往下窜,胸腔喉咙跟心底都难受得不行。
    好看的唇瓣张开,陆淮南蠕动着:“你出轨?”
    “不然我也不好说是你出……”
    “阮绵,你他
    妈拿我当什么了?”
    第112章 眼瞎心盲
    陆淮南声音很沉很重,顺着空气压过来。
    没给她开口的机会。
    陆淮南冷沉的嗓音,再次响彻车厢:“阮绵,你不会觉得在记者会上,我说了几句爱你,你就真以为我爱你了吧!”
    说这话,他自己都觉得多少有些违心。
    昨晚上陆淮南想了一夜,琢磨他跟阮绵的关系。
    对她是何种情愫。
    桌上的烟抽掉一根又一根,早上起来时,嗓子眼干巴发苦得直吐。
    阮绵不作声。
    他看过来,直勾勾的盯着她问:“想要多少钱就直说。”
    阮绵自问不就是等这句吗?
    可真正当陆淮南说出来,心里没有想象中的轻松痛快。
    她很想努力的去维持住淡定,以及那份不可丢失的高傲,甚至是对他这副模样的不屑一顾,然而事实是,她没做到。
    阮绵心突突跳,眼皮发沉。
    眼眶也跟着发热起来,这些情绪根本不受控制。
    陆淮南没动她,也没碰触她。
    只是口吻放得很低,很轻懒的说:“五百万够不够?”
    阮绵没开口,脸色已经不好看了。
    陆淮南用那种深沉的目光打量她:“你奶奶国外的医疗费,一年一百万,加上你自己生活用度,足够你出国进修那三年的钱了。”
    说完,他继而补充:“至于你们往后的日子,我应该是没那个权利去顾及的吧?”
    男人的眼神如一把利刃。
    势要刺穿她的脸皮,将她脸上那层淡定的面具剥离开。
    阮绵不想装了。
    她索性开口:“三年五百万,够了。”
    陆淮南不紧不慢,收起视线。
    一道嘲讽气息强烈的冷哼声,打他鼻息溢出:“做人要知足点,别让人生厌。”
    陆淮南以为阮绵多少会说两句刺他的话。
    意料之外的是,她波澜不惊,毫不在意的样子看着他,道:“我很知足。”
    这让他有种努力攥拳,一拳砸在棉花上的感觉。
    “芳华苑那边的赔款,下个月就能到位。”
    陆淮南语气多冷,她就比他更冷:“好。”
    阮绵麻木着一张漂亮脸,说:“明天我要回趟海港。”
    “这么多年都没回去拜过年,我跟你一块过去。”
    唾沫哽在喉咙口,她吞咽不下,陆淮南向来不爱跟阮家打交道,往年提都没提过要去阮家。
    比起好笑,阮绵更多的是不自然。
    陆淮南跟她去的话,她就没法再跑一趟洛溪找舅舅舅妈。
    见她迟迟未出声,陆淮安口吻淡淡,睨住她的脸:“不方便一块去?”
    阮绵终于将那口口水吞下去,声音不辨喜怒:“往年你都没去过家里,今年突然要去,倒也不是不方便,我怕家里人招待不好你。”
    “在你眼里,我是那种很难招待的人吗?”
    “我不是那个意思。”
    “那就一块过去。”
    手背覆盖上一道温热,陆淮南的手牵住她的。
    他手掌宽厚,重重盖在她手背,几乎将她整个手掩埋住。
    阮绵本能缩动下,她是想挣开。
    他不让,强行牵制住,深沉的眸光令人难以揣摩,深不可测:“都要离婚了,连个手都不让牵?阮绵,你还真是只有求我办事的时候听话。”
    她没再动,更是反手握住他的。
    陆淮南五指修长,他张开反扣住她。
    阮绵此刻脸上的表情难以形容。
    与其说难以形容,不如说是根本没有词能形容,不怒也不喜。
    清冷寡淡。
    声音很轻,阮绵道:“你也说都要离婚了,还装什么情深义重?”
    “我脸上很假吗?”
    陆淮南坐着也要稍微比她高一些。
    她抬起脸,直视男人那双细长的眼睛,忽然心疼了下,像是绵密的细针扎她。
    幸好在车内,视线昏暗,他也没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变化。
    “假不假的,自己心里清楚。”
    陆淮南慢半拍的吐声:“今天的记者会,你当真一点也没话说?”
    阮绵总觉得他好似在讨好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