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寡妇京城寻夫记 第87节

    林舒蕴刮着瑛瑛的鼻子,“一看你便是咱家最大的小祸害...”
    “我...我没有!”瑛瑛明亮的眼眸中满是鬼机灵,她气虚反驳道。
    “没有什么,可是在外公家玩好了?”
    陆誉的声音缓缓从门外传来。
    瑛瑛循声而望,眼眸瞬间闪着光芒,提着小裙子快步跑了过去,瞬间扑进了陆誉的怀中。
    陆誉双手一伸,就把小姑娘牢牢抱在怀中。
    瑛瑛笑得咯咯的,“爹爹,我好想你啊。”
    自从瑛瑛知晓陆誉是她的亲生父亲后,她愈发黏人,伸手就要陆誉抱着,仿若小年糕一样,陆誉去哪里就要跟在哪里。
    “方才我回来,听你小舅说,你打碎他好几个紫砂壶?”
    陆誉压低声音问道。
    瑛瑛赶忙埋在陆誉的脖颈处,“不是不是,瑛瑛想要给小舅洗洗涮涮,不是故意摔坏的。”
    陆誉感受着小姑娘着了急,他笑着拍着她的后背,轻声哄道:“好,今日爹爹送几个紫砂壶给小舅赔礼道歉,但你日后不可这般,既然犯了错,我便罚你写几张大字。”
    瑛瑛低着头,小声应道:“好吧。”
    “不过...”
    陆誉话锋一转。
    “过两日,让娘亲带你们去庄子上玩水可好?”
    正轻拍着琳儿哄睡的林舒蕴闻声抬眸,眼中闪过一丝疑惑。
    但看着孩子们立刻欢呼雀跃起来,她的目光掠过他们,随即在陆誉眼底捕捉到了一抹深沉的思量。
    第67章
    林舒蕴满脸焦虑,她刚站在书房中,听着身后传来了吱呀的关门声,她赶忙回眸,快步走向陆誉。
    “可是发生了什么?你要让我和孩子离开这里?”
    林舒蕴话语中满是急促,陆誉清冷的面容满是镇定,他缓缓张开双臂,把她抱在怀中。
    “近日前朝不知为何,立储之事突然传开。人选无外乎大皇子与我二人。”
    “陛下属意于我,早是心照不宣之事,我暗示手下人推波助澜,让这件事烧得更大些,逼着皇帝早下决心,把立储一事定下来。”
    “那为何要让我们离开?”林舒蕴抬眸问道。
    “挽挽”,陆誉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,轻声道:“当皇帝公布我身世的时候,这场夺嫡之争就不可避免了...哪怕我输了...我也不能让你们出事。”
    林舒蕴问道:“你原本的计划是什么?”
    陆誉嘴角勾了勾,“弑君。”
    林舒蕴眼眸睁得巨大,她想着方才陆誉的话,她瞬间联想到了他的计划。
    她捂着嘴支支吾吾道:“你要...你要让他立储后,杀了他...”
    陆誉摇了摇头,凑在林舒蕴的耳边轻声道:“我早借着给他送茶叶的机会给他下毒了,日积月累也积累了不少毒性。”
    “所以...所以,你要最近再下毒?”
    林舒蕴已然被吓得双唇颤抖,陆誉轻轻拍着她的后背,轻声哄道:“是的,所以近期京城必有动乱,你和孩子们先离开此处。”
    “那你呢?”林舒蕴紧张地攥着陆誉的衣襟,眼眸瞬间泛红。
    “我的命已经被押在赌局上了......”
    陆誉话音未落,林舒蕴的眼泪已经滚落,灼得他心口直烫。
    “不哭不哭。”
    林舒蕴埋在陆誉的胸口,哭得不能自已,嗓音哽咽含糊道:“不能死,你不能死。”
    陆誉的心被揪得生疼,他低头吻着林舒蕴的额头,“我发誓,一定会接你和孩子们回家。”
    若是宣平侯世子自然不用担心夺嫡之争,但当皇帝把陆誉放在皇子之位上的时候,这场赌局加速了。
    “我们对外宣称你和孩子们去陵水县庄子上,实则在路上换了马车,一路把你们送到江南。”
    “我在那里买了一处宅子,安排了新的身份,你且带着孩子在那里等我。”
    林舒蕴哽咽问道:“那你什么时候接我?”
    “半年,最多半年。”
    “好。”
    为了掩人耳目,免得林舒蕴母子四人离京的动静太过惹眼,陆誉特意安排他们五日后清晨乘马车动身。
    与此同时,听宫中暗桩传来消息,皇帝已授意朝中重臣草拟立储密旨,陆誉当即又给皇帝送去一罐加大了毒性剂量的茶叶。
    这毒性,将在一月后慢慢显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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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清晨的雀鸟叽叽喳喳叫着,林舒蕴听着身旁人轻轻起身的声音,她撑着身体缓缓起身,眼眸恍惚着望着陆誉。
    陆誉赶忙轻轻扶着她躺下,哄道:“睡吧,莫要送我了。”
    自从知晓要和陆誉分离后,林舒蕴每日都要亲眼看着陆誉去上早朝,起床的困顿和疲乏使得她的眼眶泛红,一想到若是和陆誉天人相隔,她的眼眶就满是酸涩。
    湿漉漉的眼眸目不转睛地望着陆誉,踏着绣花鞋亦步亦趋地望着他。
    她实在是害怕,怕再也见不到陆誉。
    “睡吧,晚上回来我给你带城南的糕点。”
    陆誉低沉的声音仿若催眠曲一般在林舒蕴的耳中响起,她伸了伸手臂,招呼着陆誉。
    陆誉轻笑着环抱着她,轻吻上了她的粉唇。
    “你...你还记得?”林舒蕴眼眸睁得巨大。
    陆誉笑道:“自然,还没有到七老八十忘事的时候。”
    林舒蕴在怀璋儿的时候就分外黏人,每日清晨也是这么看着陆誉出门。
    如习惯一般,她伸手招呼着陆誉,陆誉环抱着她亲吻着她的唇角,缠绵说些黏糊话才放他离去。
    但即使不同往日,林舒蕴看着陆誉离开身影,轻叹一声,眼眸中闪过一抹焦虑。
    回房后,她却是怎么都睡不着,心中总是惴惴不安。
    在用过午膳后,宫中却传来了令人胆寒的消息。
    “三皇子妃,陛下龙体微恙,特让三皇子殿下在宫中侍疾。”
    林舒蕴眼眸中闪过一抹担忧,她垂眸招了招手,明月当即把准备好的银钱塞进了传信太监的手中。
    她故作担忧问道:“前几日还见着父皇身体康健,怎得突然不适了?”
    小太监把银钱拢进衣袖中,轻叹一声道:“陛下今日上朝龙体不适,便晕了过去。”
    他压低声音轻声道:“奴才出宫传信的时候,太医们和皇子们还守在乾元宫。”
    送走传信太监后,林舒蕴攥着锦帕,站在花厅中来回踱步。
    她忽然想起陆誉前几日提过的下毒剂量——照那个分量,皇上无论如何都不该昏厥才对。
    怎么会这么早就倒下了?
    莫非……陆誉的计谋已被皇上察觉?
    皇帝一病,林舒蕴和孩子们不能再打着玩乐的名号离开京城,也不能回定王府,不能再给爹娘添麻烦。
    林舒蕴只得让三个孩子日日与自己同吃同住,将他们时时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。
    七日后,皇帝仍未苏醒。
    依宫规,前朝重臣须召开一场无帝的朝会,从皇子中择出监国之人。
    陆誉身着淡蓝色蟒袍阔步走进北央宫大殿。
    大皇子和二皇子望向他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游刃有余的讥讽。
    在宫中侍疾的这些日子,陆誉每到夜里便端坐在扶手椅上,从这件事的起因经过细细思索。
    他回忆起那日太医诊脉时,眼中惊惶,声音细若游丝地回禀:“陛下...陛下这是中毒之症。”
    陆誉垂眸沉思,自己给皇帝下的毒剂量,本不该让他突然昏厥、显露出中毒之状。
    倏然,乾元宫前的画面闯入脑海——大皇子望向他时,那毫不掩饰的鄙夷,还有二皇子,对着大皇子那副温顺和煦的模样。
    所有的困顿在这一瞬间瞬间想通。
    原来...不止他一个人想要皇帝死,但...大皇子和二皇子的目的是什么呢?
    杀了他吗?
    陆誉站在殿中思索时,朝中以内阁为首的重臣已然开始谈论,究竟由哪位皇子监国。
    大皇子当即站在殿中,义正言辞道:“我身为父皇长子,弟弟们的长兄,自然是由我监国。”
    但秘密参与立储,还未彻底完成密旨书写的重臣,已然知晓了下一任皇帝是谁。
    他们自然愿意以此为投名状,给下一位帝王留一个好印象。
    其中一位苍老威严的声音响起:“三皇子才立军功,又曾任内阁首辅,自然有能力监国。”
    “哦?是吗?”
    大皇子环臂笑着说道,“父皇他老了,他老糊涂了,你们确定陆誉真的是三皇子吗?”
    众位朝臣瞬间哗然,如水滴落入油锅般,瞬间沸腾了起来。
    支持大皇子的朝臣瞬间睁大了双眸,他们声音逐渐变大,牵引人心道:“是啊?我们没有人见过昭贵妃,也从未听闻昭贵妃在宫中产子一事。”
    二皇子抱臂笑嘻嘻说道:“这不就是遮蔽圣听,妄图篡夺皇位。”
    陆誉眼眸中却闪过一抹讥讽,淡淡道:“父皇亲自下旨,你们也敢说圣旨是假的吗?”